人世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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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火影忍者(Naru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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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D:Ly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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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郑重声明,此处所有同人文中,人物形象不属于我,一切权利均属于漫画原作者岸本齐史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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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佐】安魂弥撒(一)

实在是很不爽,决定贴点旧货

两年前的坑,文风挺奇怪,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不会填了,大家不用点开来,我就是想发篇日志刷刷存在感(X

虽然爬墙很久了还是被AB搞得蛮心塞的……等汉化出来看具体情况决定要不要爬回来搞搞AU自我满足一下吧……。



Chapter I  枪与圣经

 

【一】

 

“这是关于‘狼哭之里’事件的全部报告。”奈良鹿丸将厚厚一叠报告放在桌上。

他的上司径直翻到最后一页。

“奈良上尉,关于这件事,我想听你做一份完整的口头报告。”女将军皱眉盯着那寥寥几行的结语,因为太过用力,她修剪圆整的指甲在几个单词下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痕迹,“而不是像这种敷衍了事的调查书。”

鹿丸挺直肩背,一脸无辜地半垂眼睑。

“报告将军,我认为5月21日发生在狼哭之里的屠村事件是某个佣兵团所为。”

“你的理由是什么?”

“报告将军,狼哭之里是一个以生产药品而闻名的村子。”

纲手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同时,这个村子也出产大量的、可用于战斗的刺激性药剂,并且通过向不同的佣兵团供货来换取他们的支持,这确保了它的安全性。”

“平衡与中立,很有趣的课题。”纲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那么,像这样一个村子,为什么会有佣兵团会去花大力气把它屠灭殆尽呢?”

鹿丸用衣角擦了把手心渗出的汗,“情报五处曾经与那里的村民接触,据说雨之国向他们开出了优渥的条件,希望他们放弃自治中立性,加入雨之国。我认为这也许是狼泣之里被屠灭的可能原因之一。”

“而从对现场的勘察看来,部分尸体确实穿着东部佣兵常穿的软式甲,这也正面证实了你的推测。”纲手将夹在报告里的打印照片抽出来,用食指和中指夹着它,轻飘飘丢到鹿丸面前,“不过我有个疑问,你是怎么从这样的勘察照片里,推测出‘佣兵团死于攻击性药物,系与全体村民同归于尽’这样的结论的。”

照片上是一具仰面倒地的尸体,死者被平整地削去了头盖骨,脸上还带着不可思议的惊惧神色。

“奈良上尉,你在报告里提到,情报五处在事件发生后第二天就赶到现场,取得了第一手勘察资料,就我个人而言,十分为你难得一见的行动力所感动。”纲手在某个词上不动声色地加重语气,“不过根据你的报告书,狼泣之里是一个坐落在我国与草之国、雨之国三国边界处的村落,隐匿在山脉中,平时极少与外界往来。你们是怎么在没有任何情报的情况下得知那里发生了意外的,难道那天下午是情报五处巡山的日子不成?”

鹿丸长长地、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报告将军,十分抱歉,我在报告书中有所隐瞒。”鹿丸用一种破釜沉舟的悲壮语气坦然承认,“这次事件并非没有幸存者。事件大约发生在5月21日正午,而当日傍晚,我们在第二十九边防所门口发现一个七岁左右的男孩。”

纲手眉心皱了一皱,“唯一的幸存者?”

“就目前所知,是的。”鹿丸说,“那个孩子似乎遭受了极大的心理创伤,无论我们怎么问话,他都不肯开口,幸亏当时山中上尉正在边防所为士兵们进行定期的心理辅导。通过对幸存者的浅层催眠,我们终于大致了解到发生在狼泣之里的事件,并在第二天组织了有效探查。”

“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不可能从那样的事件中独自脱身,更别说寻找到我军边防所的位置。”纲手将报告书掷回桌上,“你隐瞒了第三方的存在。”

“是的。”鹿丸的语气与表情同样麻木,显然已经做好了被痛斥一番的准备。

“原因呢?”纲手十指交叠,从手背上方打量自己的爱将。

她的目光并不咄咄逼人,但是沉而威严。鹿丸被这视线盯得浑身不自在,明明他在走进这间办公室之前,对着走廊的反光玻璃仔细检查了仪容仪表,连被他视作心腹大患的风纪扣都扣得一丝不苟,可是在女上司的审视目光下,他觉得自己跟孩子手中剥落龟壳垂死挣扎的海龟没有任何区别。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纲手的目光。

“报告将军,”鹿丸干巴巴地陈述,“就在第二天对事件现场的勘察中,发现佣兵团的致命伤都是刀伤,经过随行的尸体处理班的鉴定,应该是同一个人所为。”

“你的意思是,第三方只有一个人?一个人就屠杀了近百名训练有素的佣兵?”纲手吃了一惊,“怎么可能?”

“并非不可能……”鹿丸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事实上,第二十九边防所门前的监视器拍下了第三方录像。尽管那个人只在录像中出现了大约0.3秒的时间,外加上临近黄昏,影像非常模糊,但我认为自己辨认出了那位‘第三方’。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但我和他曾经有过长达四年的直接接触。”

短短一瞬间的对视,纲手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的表情陡然凝重起来。

“你认为这是巧合?”她问鹿丸。

“是的,也许是巧合,他抵达狼泣之里时正好遇上佣兵团的报复性屠村,而他救下了那个男孩。”鹿丸说,“虽然根据我对他的了解,他并不是滥用自己善心的老好人。也许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情报存在,譬如,他曾与那个猎兵团有私怨。毕竟对于‘晓’的成员来说,发生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纲手重重靠上椅背,她阖上眼,思索片刻。

“奈良上尉,”她沉声,“关于狼泣之里的事件,我姑且接受你的报告。至于那个遗孤,尽快将他安排进合适的福利所。暂时别去管那个人的行踪,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处理——别再干类似的事了,否则我就把你从情报局调回参谋部。”

“别告诉鸣人。”她敲敲桌面,最后补充说。

 

 

 

【二】

 

木叶市,品川町。

 

五月末的雨夜,霓虹彩灯在水雾中晕开朦胧光影。这条号称不夜之町的街区依旧车水马龙,似乎未曾受到这场暴雨的丝毫影响。

这里是人所共知的红灯区,以及,黑街。

一开始,品川町仅仅是港湾区工人生活的街区,随着木叶市的发展,赌博、色情等见不得光的行业也开始在底层工人聚集的地方滋生,等火之国政府回过神来时,品川町已经成为黑道盘踞之所在。在这条街上,有刚来到木叶的乡下少女为一顿饱饭出卖自己的处子身体,也有人在赌桌上一掷千金,大批大批的军火毒品在黑暗中交易,而木叶警视厅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把“有组织犯罪”勉强控制在不影响火之国国际声誉的界限之内。

在这个地方,三教九流,百恶汇集。

 

某间地下赌坊的最底层,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推开老旧的木门。

按理说来,这种地下室一般是用于堆积杂物的,男人推门时深吸一口气,已经做好了在逼冗狭小的空间里寻找目标的心理准备,可映入眼中的景象却让他吃了一惊。与肮脏破败的走廊不同,这间地下室居然被收拾得异常整洁——简直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偌大一间地下室空空荡荡,角落处支了张弹簧床,房间另一头,一个年轻人趴在旧赌桌上,脚边堆了几个已经见底的玻璃瓶。他背对着房门,昏黄光线下,只有那一头短硬的黑发格外醒目。

看样子他像是已经喝醉了,听见男人开门的声音也没起身。

男人的眼神忽然变了,右手悄无声息伸进大衣里。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蹑手蹑脚地走进了那个年轻人,他的脚步是如此之轻,以至于房间里只剩下压抑到难以察觉的呼吸声。喧嚣人声自一墙之隔的楼上传来,一层绝好的掩饰,他越是走近那个年轻人,呼吸间的酒精气息就越是浓烈。

男人站在年轻人身后,略微迟疑了几秒钟,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般俯下身去。

年轻人的反应只是电光火石间的一瞬,男人还来不及看清对方的动作,他的右腕就被牢牢钳死,动弹不得。一声闷响后,男人被摔在了地板上,年轻人反剪他的右臂,屈膝踩踏在他的后颈处。

从右腕上传来的力道让男人觉得自己的腕骨都快要被年轻人捏碎了,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他听见耳边传来“咔”的一声轻响,吓得他急忙大叫:“佐助,我开玩笑的。”

他知道有些人会在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藏匿武器,譬如,把寸长刀刃用机括贴在鞋底,只要运用得当,甚至可以用它割开一个成年男人的颈动脉,而对这个精于杀人之术的年轻人来说,这种技巧不会比宰杀家禽更为困难。

年轻人冷哼一声,丢开了男人的胳膊。背脊处的麻痹感消失了,男人拍拍大衣,惊魂未定地站起身来。

年轻人大概真的喝了不少酒,连指缝间都残留着伏特加的味道,但他的眼神依然清明。他坐回木椅上,转过身去继续趴着,一副懒得搭理人的模样。男人左右四顾也找不到第二张椅子,他瞥瞥房间里唯一一张弹簧床,又转了转自己余痛未消的右腕,一瞬间就权衡出了选择。

他尽量扭出个舒服姿势靠上墙壁,亲切地叫年轻人的名,“佐助。”

年轻人哼了一声,抬起头来。

“你那个可笑的绿帽子呢?”年轻人冷嘲,“怎么没带在头上?”

男人讪笑:“阿飞让我秘密行事,你看,我连制服都没穿。”

他在年轻人面前转了个圈,以示自己只穿了件普通的黑大衣。

年轻人盯着他看了足足十秒钟,才开口:“你现在是白绝还是黑绝?”

男人挠头,“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只是来替阿飞传话的。话说你怎么住这个地方,让我找的好辛苦。”

“这里是大蛇丸的据点之一。”年轻人漫不经心地说。

男人惊恐万分地跳了起来。

“那那那那个老变态?!!!!”他像是听说自己明天就要被送上绞刑架,连吐字都磕磕巴巴,“我……”

“现在它归我了。”年轻人打断了他。

男人长舒一口气。

“佐助君,请不要把话说一半。”男人一脸劫后余生的轻松神情,“你明知道我最怕那个老变态了。”

年轻人挑眉看他,“因为他当年在‘晓’的时候,用你做过实验。”

男人叹气,“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好运气的。”

“大蛇丸虽然名义上脱离了‘晓’,但依然和佩恩保持着合作关系,过去的一些外围事务他也继续帮‘晓’转手。所以你虽然和他有仇,却没办法借用‘晓’的力量来报复。”年轻人平静地反问,“甘心吗?”

男人垂下眼睑。

他重新抬头时,声音变得异常沙哑:“没想到你也会说出这种话。”

“你终于肯出来了,黑绝。”年轻人站起身来,平视男人的眼睛。

男人“嘿嘿”干笑两声:“为什么特意叫我出来?话说在前面,我支持你杀了大蛇丸,可惜情报什么的,一条都不能提供,他对阿飞还有用。不过嘛,如果你能一个人宰了那条令人恶心的蛇,阿飞也会重新评估你的价值的。”

“我对大蛇丸没兴趣,叫你出来没别的原因,跟你说话比较轻松一些而已。”年轻人冷淡地说,“长话短说吧,阿飞让你传什么话给我?”

“那我们进入正题。”男人从善如流地换了话题,“你是不是去过狼泣之里。”

“去过。”

“正好撞见‘东极星’在屠村?”

“没错。”

“然后你杀了他们?”

“废话太多。”

“所以说,”男人咂舌,“阿飞让我来问一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年轻人终于抬头向男人投去一瞥。

“因为我乐意。”他面无表情地回答。

男人也不生气,而是语重心长地叮嘱,“狼泣之里的事件已经引起了火之国军方的注意,接下来一定要小心行事,别把事情搞砸了。”

年轻人从鼻腔里冷哼一声,“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

他在男人的惊诧目光中一字一顿地说,“我从来没有说过要替你们杀了猿飞日斩。”

男人的声线陡然一沉,“佐助君,你似乎还不清楚自己的立场啊。”

年轻人无所谓地与他对视,像是看不见他眼底阴鸷的光。

“你继承了鼬君的戒指,也就继承了‘晓之朱雀’的名号,你已经是我们中的一员了,目前,猿飞日斩是我们的敌人。”男人说,“更何况,你难道就不想替令尊令堂复仇吗?”

年轻人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英挺的眉峰微微挑起,墨色瞳孔有一瞬间的收缩,就在那一瞬间,男人突兀地侧身后退半步,右手又滑进了大衣衣襟里。

“我不会背叛‘晓’,”年轻人冷冷地说,“但如果你敢再提我家的事,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我来木叶是为了处理一些私事,至于其他的,你们还没有命令我的权利。

“滚吧。”他的眼神锐利如刀,扬起来,悉数扎进男人眼底。

男人脸色愈发阴沉,但他停止了与年轻人的争辩,而是行了个道别礼转身离开,走到房门口回头时,轻浮又随性的笑容已经浮上了他的唇边。

“晚安,亲爱的小鹰隼。”他低声说。

他像是变了个人,眼底的冷光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亲切温和的真挚笑意。他一边轻声自语一边带上房门,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阿飞和‘他’的计划永远不会出错,即使是对你也不例外。”

他带上木门,将隐约的喧嚣声绝到另一个世界。

 

 

【三】

 

奈良鹿丸靠在墙上抽烟。

凌晨四点,正是一天中最为昏暗的时刻。走廊上没有开灯,他深吸一口气,暗红烟灰便四散开来,影影绰绰的光在落地前就燃烬了,悄无声息,溶进了黑暗中。

模糊的暗光,更为模糊的人影,天边一抹淡得不能再淡的云。

天将破晓。

鹿丸摸出一个打火机,“咔”一声打燃了,松手,反反复复,只重复着这同一个动作。忽明忽灭的火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仿佛海面上削透浓雾的灯塔光线,橘红色的火焰摇曳着,把人的轮廓都融化了,又凝成歪歪扭扭的影,一路绵延至走廊的尽头。

脚步声遥遥传来,鹿丸没有抬头,却突兀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最后一次金属摩擦的脆响在狭小空间中回荡,而廊灯一盏接一盏的亮起来,有人低声但清晰地吐音:“早安”。

日向宁次站在灯下看着他。

“不太安。”鹿丸按着太阳穴,低低地抱怨,“连夜赶了一份报告,我现在只想找个枕头在桌上趴会儿,你呢?”

“跟你一样熬了个夜。”宁次扬起手中的牛皮纸袋,“有些文件的保密等级是B级,没法影印,于是我手抄了一份。”

他将纸袋递给鹿丸,对方沉默了一会儿,说,“多谢。”

“其实你可以直接提出申请,虽然理论上来说一号档案室是不能开放的,但我想警视厅不会拒绝来自情报局的特殊要求。”宁次说,“你有这个权力。”

“申请,备案,等待审批,那样情报三处也会知道了。”鹿丸漫不经心地否决了这个提议,“所以我才来找你帮忙。”

“我不知道你在查什么。”宁次慢慢地说,“但是我想提醒你,我能接触到的文件相当有限,如果你想在警视厅这里获得更多的帮助,你最好还是去找我伯父谈谈。”

鹿丸摇摇头,“没必要……没必要……”他喃喃的说,“这些就够了,他们不会把成员名单留在档案袋里,也许有些被人遗忘的细节藏在这些看似无趣的文件中,我只是想从各个方面了解这个对手,”

宁次一瞬不眨地盯着他,“我原以为这是搜查一科的工作。”

他的用词和语气都相当克制,听不出太多情绪。

“有些事我不能说,”鹿丸叹气,“我只能告诉你,最近‘晓’的一个重要成员来了木叶,我怀疑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至少看起来绝不仅仅是港口里多出几个装满军火的走私船这么简单。”

“他们过去干的事还不至于惊动情报部。”宁次说,“主动加班不是你的风格。”

“是啊,我的上司也没有命令我调查‘晓’。”鹿丸伸了个懒腰,“所以我只能偷偷摸摸的干,像个逃课的国中生。”

他这份幽默感并没有感染宁次,相反,那张一贯严肃的面容绷得更紧了。

“你也不想让三处参与进来,而我们都知道情报三处的负责人佐井上尉是志村将军的心腹。”宁次说,“砂之国的马基·纳塞尔将军下个月就要来木叶签署停战协议,鹰派和鸽派就就差在上议院里对扔鞋子了——你是在担心这件事!”

鹿丸“咔”一声点燃打火机,他凝视着白炽灯光下黯淡的火光,头也不抬地说,“别说了,那群老头子的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宁次看了窗外一眼。

“你父亲呢?”

鹿丸的拇指拂过打火机银制外壳上的暗纹,“我家的立场你也清楚,阿斯玛老师是猿飞议长的儿子,我没得选。”

宁次咬了咬下唇。

“伯父大人没有多少耐心了,你们最好抓紧说服鸣人。”他飞快地说。

鹿丸有些好笑地抬起头,“这就是日向家的选择?那你呢?”

“作为一个兄长,我希望我的妹妹得到幸福,”宁次说,“可是作为鸣人的朋友……”

他省去了后半句,但鹿丸能在他充满忧色的眼底读出那些无法宣之于口的话。

“我会尽力的。”鹿丸用他少有的严肃语气说,“你保重。”

两个人的轮廓只有那一瞬间的交错,而后又分开,向两个不同方向走去。

宁次在走廊拐弯处回头,看见鹿丸的轮廓彻底没入晨光中,他像是真的困了,一直懒洋洋地弓着背,背影显得有几分无精打采。

 

 

【四】

 

“我要加工资!”鬼灯水月靠着门框,义愤填膺地说。

香磷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抬手去揍这个一脸欠扁的家伙,但拳头刚挥过头顶就被身旁的高大男人一把攥住手腕,水月笑嘻嘻的呲出一口尖牙,径直往男人身后躲,引得香磷又去踢他。两个人隔着重吾闹成一团,重吾手足无措地拦着他们,只顾着叫他们名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想不起来该怎么说。

坐在窗边的黑发年轻人皱了皱眉头。

“香磷。”他声线冷淡,“你脾气越来越大了。”

走廊上的三个人同时被这句话定住了动作。

“佐助,”水月甩开重吾的手,在红发女人杀人般的目光下走了过去,“加工资加工资,这东西可真难搞出来。”

“我会让人帮你买保险的。”年轻人回答。他始终背对着那三个人而坐,从水月的角度只能看见他肩以上的部位一动不动,视线一直盯着暖桌桌面,手上动作不停,像是在摆弄着什么东西。

“我家就剩我一个了,死了也不知道给谁钱。”水月呲着牙笑,“让我想想,木叶市所有冷饮店的优惠券怎么样。”

香磷终于把重吾挤到一边冲了进来,她一脸气到极点的表情,手指抖得快戳上水月脑袋,语气却是一半娇嗔一半害羞,“佐助,都说过让我去啦。”

水月转身对着年轻人做了个夸张至极的干呕动作。

年轻人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过身来,他抬起头时,眼底有丝笑意一晃而过。

“情报三处的总部建在河口湖的一个人工岛上,河水就是天然屏障,你不可能避开人工卫星的监视潜泳整整三公里,只有水月的忍术能办到。”他面无表情地说。

香磷一脸沮丧地坐下,水月又扭过头冲她挤眉弄眼。

“好了,我有更重要的事要交给你办。”年轻人在他们两人再次打起来之前开口,“路过草之国的时候,我在情报五处的人面前露了脸,那边有个叫奈良鹿丸的麻烦角色,你想办法让他以为我已经离开木叶了,不然我的事情很难办。”

香磷的心情终于好了起来,她冲水月挑衅般投去一瞥,水月皱皱鼻子,用口型无声的鄙夷:“花痴女”。

年轻人看向他,“东西呢。”

“都在这里。”水月指着自己的太阳穴,“我现在就默写出来?”

“不用,”年轻人摇头,“我只需要确认一件事,是不是下个月七号,情报局派遣在外地的特工最少。”

水月回忆片刻,点点头。

“下个月……情报三处……”香磷思衬片刻,眼睛一亮,“是签署停战协议的事!”

话一出口她就发现自己失言了,因为她知道年轻人不喜欢别人猜测他不想说的事。事实也正是如此,那句话脱口而出的同时,年轻人投向她的目光骤然冷锐起来,尽管只是那么短短一瞬的对视,仍然让她产生了一种自己正被人用刀刃抵着喉管的错觉。

“佐……佐助……”她艰难地开口。

年轻人抬起一只手,截断了她的话,“砂之国的国防大臣下旬才到,但是在那之前,他们会派一个先遣团来拜访。军方并不会跟这个先遣团立刻展开谈判,因为对方并没有对等的权力,但他们应该会为这群人举办一个介于正式与非正式之间的招待会,向尚未抵达的马基·纳赛尔展示火之国军方的诚意。”

他顿了一顿,低声自语,“或者说,告诉那群披着白袍的黄金佬,他们已经完全压倒了另外一边,足以在他们面前借一场大型的盛宴来证明这一点。”

水月与香磷面面相觑,都不太理解年轻人在说什么。

“一定会在的……唯一的机会……”年轻人有些出神,喃喃自语。

“你……你要潜入那个宴会?”香磷终于勉强接收到这个意思。

“这是我的私事。”年轻人冷漠地回答。

言下之意是你们可以闭嘴了。

“如果你被情报局的特工一枪打爆脑袋就不是私事!”香磷猛一拍暖桌,震得桌上几个小东西弹起来掉到了榻榻米上。

水月也支起头,“我不想帮那个花痴女,不过,佐助你答应过我的东西还没交给我吧。”

“情报来源呢?这件事老娘一点风声都没听说过,你是从哪里听说的?万一是陷阱怎么办?”香磷柳眉倒竖,双手撑在桌面上居高临下气势汹汹地逼问。

“如果是陷阱可就太好了。”水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笑得格外不怀好意,“佐助你死了我就自由了,按照协议,再不斩留下的东西可就彻底归我咯。”

“你——!!!”香磷见他三句话不到就拆台,气得二话不说就给了他一拳,水月猝不及防下被她正中右脸,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你们闹够没有。”年轻人沉声说。

两个人同时转头,年轻人挑挑眉毛平视他们,他的眉峰异常英挺,眉心微皱压下去时,眼底的光便跟着沉进幽黑的瞳孔深处,眼神锐如刀戟,仿佛能在人身上活生生扎出个洞来。

水月眨眨眼转开了头,香磷双手一软,不由自主地坐回榻榻米上。

“佐助,这是什么?”重吾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他捏着一个看不出形状的钢制品,把它轻轻放回了桌上。

年轻人愣了一愣,他被重吾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一打断,眼底的锐光不自觉收了几分。他扫一眼榻榻米上的七散八落的物件,随口答到:“是M1141的零件。”

水月这才注意到暖桌上摊着一堆钢制零件,他不懂枪械,只能勉强能辨认出枪膛和枪筒的形状,看起来,在他们进屋之前,年轻人正准备用拆出来的零件拼接出一把手枪。香磷却明显吃了一惊,她瞪着年轻人,一脸诧异,“你难道准备带把左轮手机就冲进去?”

“我不需要带枪,我也带不进去。”年轻人手下不停,一边回答一边继续他之前被打断的工作,“我只需要带点面积不会被金属探测器扫出来的东西进去以防万一。如果我能混进去,里面到处都是这种枪,上了膛,校过准,真枪实弹,整个情报局都把武器库背在身上让我拿,我为什么要带枪。”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香磷小心翼翼地问。

“我很多年没用过这个制式了,必须熟悉一下,免得到时候失手。”年轻人不带什么感情地回答,“已经到第五代了,我当年离开情报局的时候,他们才刚研制出第三代。”

他低低笑了一声,笑声里没有丝毫愉悦。

“时间过得可真快,不是吗?虽然我半点也不怀念那段日子。”

 

 

【五】

 

六月七日,圣玛丽安娜大酒店。

 

“我挺好奇你要用什么身份混进去。”水月把车停在一条街之外的路边停车场上,用望远镜观察酒店周围的安保情况。

“男公关。”后座上的年轻人用手指试了试刀刃的锋芒,漫不经心地回答。

水月猛地转头,脸上的表情像是活吃了半头鲨鱼。

“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不带香磷来了,她一定会发疯的。”水月说,“不过……”他仔细打量年轻人的装束,视线在镶钻袖扣和小礼服那花式繁复的领结上停留许久,忍不住哈哈大笑,“你这样子……哈哈哈哈哈你这样子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

“并不是什么正式的外交宴会,军方希望在友好、宽松的气氛下招待客人,指明了可以携带女伴或者男伴。有几个单身的女外交官预定了男公关服务,我从某家会所搞到了一张请柬。”年轻人说。

“好吧,不过这种情况下,在酒会里单独走动的男公关不是更显眼么。还是说你准备带着一位可爱的欧巴桑四处行动?”水月揶揄。

“重吾不会让那个女人到场。”年轻人把刀刃藏进鞋底的机关里,开始盘一卷极长极长的细钢丝,“而我进场之后的身份是陆军第三十九部队的军官,油女牟田。”

他从怀里摸出个假怀表,轻轻一撬,怀表后盖就弹了起来,他将盘好的钢丝放进怀表后盖和表盘之间的空隙中,合上怀表时勉强用了点力气。一切都准备妥当后,年轻人戴上了一副墨镜,在后视镜里最后梳理了一次自己硬而翘的短发,努力使它们看起来平整普通一些。

“等等,”水月眼看年轻人的手已经搭在了车把手上,颇为急切地叫住了他,“我还有个问题。”

“嗯?”

“虽然你一直不太想说……”水月语气严肃,“说真的,我们都不知道你要去干什么,也知道你不会说,但是就像那个女人说的一样,消息来源真的可靠吗?就算情报准确,潜入一个情报部严密监控下的酒会,也还是太危险了吧。”

年轻人犹豫了一下。

“和其他办法比起来,这已经是风险最小的方案了。”他慢慢地说,“我想去见一个人,而这个人最近一段时间内唯一出现在公开场合的时机就是这场宴会,这是大蛇丸给我的建议,也是他告诉我这个酒会的时间和地点,你已经在情报三处的总部验证了这个情报的可靠性,所以我并不怀疑它。至于其他的,只有等我见到那个人才会知道了。”

他迈出车外,留下水月独自一人坐在驾驶座上,若有所思地盯着天边一弧上弦月出神。

过了许久,水月才摸出手机。

“香磷,快点过来。”他的声线微微发颤,“如果能联系上重吾的话叫他也开辆车。我觉得那个家伙这次是真的在找死。”

“比两个星期前的那次还要发疯,听懂了没有,白痴女人!”水月把手机恶狠狠摔在副座上。

 

年轻人此时正穿过长长的走廊。

酒会已经开始三十分钟了,气氛很好,两国的外交官们在红酒、美食和女人飞扬的裙裾中勾肩搭背,亲热地好像生来就是兄弟。唯一不和谐的存在大概就是情报局的特工们,他们人数不少,大多穿着式样朴素的黑西装,腰间鼓起一块枪的形状。

负责会场警戒的是情报三处,那里没人认识这个年轻人。他穿过大厅时没受到任何阻拦,会场里多的是气质冷硬的军人,他并没有引起过多关注。有个交际花打扮的漂亮女人向他搭讪,被他冷漠地拒绝后依然不死心地塞给他一张沁着浓郁茉莉花香的名片。

他转上楼梯拐角时将那张漂亮的小纸片撕碎了,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走廊很安静,安静得几乎能听见灰尘在灯光下漂浮的声音。年轻人此时一反刚才在会场大厅中的小心谨慎,而是把肩背挺得笔直,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前,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遇到了点急事以至于必须丢下冷餐盘的军人。他知道监视器无处不在,任何一点反常的景象都会引起监控人员的注意。

这所酒店保留了它作为天主教圣堂时的典型哥特式风格,两层高的拱顶建筑,华美夸张的浮雕下,悬灯正悠悠地无风自转,明暗变换的光线流淌在走廊两侧的彩绘玻璃上,反光浅淡,却依稀带着人眼可见的瑰丽色泽,彩色光影铺满了整条走廊的石砖,年轻人走在上面,像是踩着一地的琉璃。

而他的影子则是一道拖曳在大理石上的刀锋,把那一地的五彩斑斓都搅碎了,远远地抛在身后。

走廊尽头是一幅恢宏的圣子受难图,画的是一个成年男人被钉死在十字架上,英俊的面容上筋肉纠结,扭曲成一幅骇人的景象,看上去正承受着极大的痛楚。年轻人的视线在这幅油画上稍许停留,几乎与此同时,他停下了脚步。

“在想什么?”耳麦里传来声音。

“在想那是个蠢人。”年轻人轻声说。

“因为他并不为世人所爱,却选择了为世人牺牲?这就是圣人的宿命。”耳麦里的声音慢条斯理,“当然,我同意你的看法。”

年轻人抿了抿嘴角,难得的,他脸上挂着一丝再明显不过的厌恶之情,“药师兜,我没兴趣听你说这些。情况怎么样?”

“你很幸运。”那个声音圆滑地说,“十分钟前,那位著名的独眼卡卡西穿过了这条走廊,他似乎是碰到了点急事,一边打电话一边跑过去的,现在他正在会场大厅里跟你的老同学奈良先生谈话,一时半会儿大概不会上来,这栋建筑物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认识你,所以你现在很安全。三楼没有特工,猿飞日斩就在上楼后的左手第七间房间里休息,距离情报局来请他发表讲话大概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会替你切断那个房间对外联络的线路。祝你好运。”

“多谢。”年轻人生硬地说。

“不用谢,我只是依照那位大人的意思替你办事。”

然而他已经听不见年轻人的回应了,年轻人关闭了通信频道,将那枚小巧的入耳式耳麦扔在地下一脚踩碎了,踢进旁边一扇房门的门缝里。这一切动作都发生在楼梯拐角处唯一一个摄像头转到相反方向时,而年轻人正好站在拍摄不到的一小块死角里,他的动作没有在监视器里留下任何痕迹。

他循着刚才那个声音的指示径直前行,敲响了房门。

“请进。”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六】

 

火之国前任国防大臣、现任国会议长、木叶火焰纹一等功勋章获得者猿飞日斩将军并没有对这个陌生而年轻的闯入者表现出太多吃惊。

“猿飞日斩。”老人转过椅背面对来人,平静地说。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觉得那个年轻人的嘴角勾出了一丝嘲讽的微笑,但他很快发现那是自己的错觉,对方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带着一个僵死的面具。

年轻人像任何一位教养良好的世家公子一样微微一躬,以示自己对老人的尊敬。

“佐助。”他施施然报出自己的名字,每一个音都在舌尖转了一转,才慢悠悠消散在空气中,“宇智波,佐助。”

他抬起头时,已经取下了墨镜。

一老一少沉默地对视片刻。

“你长得很像你的母亲。”老人突兀地说。

佐助觉得自己右太阳穴处的血管猛地一跳。

“你认识我妈妈?”他开口时声音嘶哑。

“富岳和美琴的婚礼,我是证婚人。”老人说,“很多年不见了,佐助,最后一次见到你还是在你的毕业典礼上,我给孩子们发配枪,其他的孩子都很兴奋,叽叽喳喳的,对一个老人来说他们太吵了,但是轮到你的时候我发现这个孩子一点也不激动,也没有脸红,你向我说了一句谢谢,跟你刚才说自己名字时的语气一模一样。”

“是吗?”佐助摇了摇头,“我不记得那时候是谁给我们发配枪的了。”

“上了年纪的人,总是忍不住去啰嗦一些往事,这种古怪的癖好年轻人最好别有。”老人微笑着,“那时候我以为你会长得像你的哥哥,不过现在看起来,他更像你们的父亲。”

“他已经死了。”佐助的声线冷得像冰,“他们都死了。”

老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你是说鼬已经死了?”

“我杀了他。”佐助轻声说,“就像是他杀了爸爸和妈妈。”

老人定定看着他,缓缓摇头,又缓缓点头,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怜悯还是悲哀。

“原来你知道了……”老人喃喃自语。

“看见了,又忘记了。”佐助像是在说旁人的事,语气里不带一丝感情,“警视厅的人来调查时我没有说谎,我真的以为自己不知道是谁杀了爸爸妈妈。可是后来就渐渐想起来了,越来越清晰,像是在脑子里放电影。那天半夜我去剑道室,正好看见鼬把刀从妈妈身上抽出来,血溅得到处都是。爸爸已经死了,我看见了他脸上的表情,他到死都不相信是鼬杀了他。”

“孩子,你应该早点把这些事说出来。”老人语气凝重,“那时候你才十二岁。”

“我很庆幸我没有,”佐助晒道,“不然我大概一辈子都不会记得这件事了。”

老人交叠在膝上的双手不受控制地一颤。

“议长大人,不,还是称呼你为将军吧,我们来谈一谈。”佐助后退半步,右手伸进了小礼服的衣襟里,“关于我父亲和我母亲的死,我有权知道真相。”

老人阖上眼,长长地叹出一口气,良久,他点了点头。

“鼬是怎么死的?”他问佐助。

“我杀了他。”佐助的语气轻描淡写,“两个星期前我找到他,向他提出一对一的决斗,他答应了。”

“他的病情已经到极限了,用药物也没法再拖延下去,所以他故意把行踪泄露给你,希望你在报仇后回到木叶。你离开情报局后他就向我提过这个想法,我尽力说服他,没想到他最后还是做出了这样的牺牲。”老人语气恳切,“孩子,要理解你哥哥的苦心,无论是大蛇丸还是晓,对你来说都不是可以轻易驾驭的存在。”

“我为了查证他的身体情况去了狼泣之里,”佐助置若罔闻地继续自己的话题,“我晚到一步,整个村子被猎兵团屠灭了,没有留下一点记录。最后我想尽点办法,才在军医院找出他十年前的体检报告,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但你说他的病情已经没法拖延下去了,他一直和你们有联系。”他顿了一顿,语气近乎逼问,“他从来没有真正离开过情报局,是不是这样!”

“可以这么说。”老人略有些迟疑,最后还是肯定了佐助的猜测,“成为晓的卧底,甚至……杀死你的父母,都是对他直接下达的指令,作为交换,他向我提出的唯一一个要求就是保护你的安全。”

“那年我已经进入学院了。”

“把你安排在军队的保护下,这是我一开始的想法。”老人的语速很慢,似乎在斟酌着词句,“没想到你毕业后的要求是去情报局。既然那时候你已经恢复了记忆……你是为了寻找鼬的下落吧?”

佐助从鼻腔里冷笑一声,“是的,我只想尽快找到鼬的行踪,然后亲手杀了他,可是我没有接触到任何有用的情报。这就是你们对我的保护?”

“抱歉,孩子。”老人说,“这是我的意思,没想到最后反而令目标坚定的你离开了木叶。你为什么要加入晓?仅仅因为他们希望你去填补鼬的空缺吗?”

“我的事就不用多说了,我只是来确认一件事的。”佐助说,“既然杀死我的父母是你们对他的命令,那原因是什么?”

老人微微摇头,脸上的神色极其复杂。

“也许不应该对你说这种事,不过你说得没错,孩子有权知道关于自己父母的真相……”老人说,“是秘密处决。”

“罪名是什么?”佐助厉声追问。

“叛国罪。”老人回答。

“胡说!”

佐助的右手一瞬间就从衣襟里抽了出来,一丝冷锐的光在他食指和中指的指缝间流过,木然如面具的表情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他的瞳孔一阵阵的收缩,眼角处的筋络开始剧烈地跳动,脸颊线条却绷得极紧,那是因为人在愤怒时不自觉地咬紧了牙关。

他死死地盯着老人,眼神里全是露骨的杀意,呼吸却从紊乱中逐渐平息下来。

“我和鼬,是不一样的。”再次开口时,佐助的声音平静地像是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他到死都相信着你们那些肮脏的大道理,但那些东西跟我毫无关系。”

“希望复仇么?我的孩子。”老人看进他的眼底。

“名字。”佐助的声音不自觉提高几分,“其他人的名字。”

老人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你们若宽恕别人的过犯,你们的天父也必宽免你们的;但你们若不宽恕别人的,你们的父也不宽免你们的。’”

他像一个牧师那样引用了天父的箴言,而后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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